2022年1月23日 星期日

[音]犬は紫色にかみ砕かれて


詞曲:友川カズキ

「犬は紫色にかみ砕かれて」

ままごとは遠いことでもあるのか
新月の深い森の沢で
私の犬は紫色にかみ砕かれて
死者だけが唯一の言葉だ

まぼろしはこけしの記憶の荒事か
末路のあからさまな声のつらみよ
振り向くからヒザがとけ始めたのだ
振り向くから胸がつぶれたのだ

弟はスイカを持って立っていたそうな
どこぞの駅で一人で立っていたそうな
無けなしの歌だけが聴こえる
チャンチャカチャン 
チャンチャカチャン チャン

寒々しい思念を寝とるのは
太ったニワトリかあばずれか
狂えない花に先などあるものか
夕陽のようにポチャンと海に沈むのだ

私の犬は紫色にかみ砕かれて
せつな嗚咽のドンブリを
かかえて空駆るもしやもし
私でない私がそれを見送る

まぼろしはこけしの記憶の荒事か
末路のあからさまな声のつらみよ
振り向くからヒザがとけ始めたのだ
振り向くから胸がつぶれたのだ

私の犬は紫色にかみ砕かれて
せつな嗚咽のドンブリを
かかえて空駆るもしやもし
私でない私がそれを見送る


「狗在漫紫中被啃成碎」

家家酒會在這般遙遠處嗎
新月的叢林深處的溼地上
我的狗在漫紫中被啃成碎
僅剩死者這唯一言語

幻影是木雕娃娃的荒唐記憶嗎
末路的露骨之聲伴來的苦痛唷
一回頭膝蓋開始溶
一回頭胸口接著崩

弟弟像是抱著西瓜站著
在哪的車站一人站著
淨聽著若隱若現的歌
鏘鏘咔鏘鏘鏘咔鏘鏘

與寒荒極度的思念偷腥
是一隻肥雞還是不潔破麻
還有沒有花朵未發狂的
如夕陽般啪嚓沉入海底

我的狗在漫紫中被啃成碎
剎那間將嗚咽蓋飯擁著
若有若無地追趕著天空
目送遠行的我不是我

幻影是木雕娃娃的荒唐記憶嗎
末路的露骨之聲伴來的苦痛唷
一回頭膝蓋開始溶
一回頭胸口接著崩

我的狗在漫紫中被啃成碎
剎那間將嗚咽蓋飯擁著
若有若無地追趕著天空
目送遠行的我不是我

2022年1月12日 星期三

[音]だがづぐ


詞曲:友川カズキ

「だがづぐ」

東京さんは仏頂面だよ
背中をためしにつっ突いてやってごらん
ホラたちまちアリャ首がぶっ飛んだ
だがづくだがづくだがだんづくづく
だんづぐづん
だったんづぐづぐだんづぐづん
俺の腐った勇気の背後から陽が昇る
だったんづぐづぐ陽が昇る

孤独な男は平凡になろうとして
自分の足首を切りおとしてしまったよ
ホラ可笑しいアリャ誰に差し上げる
だがづくだがづくだがだんづくづく
だんづぐづん
だったんづぐづぐだんづぐづん
足の裏を見たって行き先ゃわからねえ

川崎の灰色に女がとけたよ
多摩川は汚れたのに流れをやめない
ホラ誰がアリャ誰にあやまってすむ
だがづくだがづくだがだんづくづく
だんづぐづん
だったんづぐづぐだんづぐづん
俺の腐った勇気の背後から陽が昇る
きちがいみたいな陽が昇る
だがづくだがづぐだがづくだがづく


「搭嘎滋苦」

東京先生擺著懼人的佛面像
試著讓後背接受啄擊的考驗
看哪頭顱立馬唉呀被擊飛落地
搭嘎滋苦搭嘎滋苦搭嘎搭滋苦滋苦
搭滋苦滋
搭搭滋苦滋苦搭滋苦滋
在我發爛的勇氣背後太陽昇起
搭搭滋苦滋苦太陽昇起

孤獨男子已化為平凡
將自己腳踝齊切落地
看哪可笑的咻地對誰奉上
搭嘎滋苦搭嘎滋苦搭嘎搭滋苦滋苦
搭滋苦滋
搭搭滋苦滋苦搭滋苦滋
瞧瞧腳底構思不出目的地

川崎灰濛濛女人不見蹤
多摩川髒污如此就別再流了
看哪誰又在對誰道歉了事
搭嘎滋苦搭嘎滋苦搭嘎搭滋苦滋苦
搭滋苦滋
搭搭滋苦滋苦搭滋苦滋
在我發爛的勇氣背後太陽昇起
貌似發狂的太陽昇起
搭嘎滋苦搭嘎滋苦搭嘎滋苦搭嘎滋苦


註一:だがづぐ(搭嘎滋苦)意指たかつく(川崎高津區)。
   友川剛抵東京,曾為東京腔所苦。
註二:友川住在川崎已近五十年,因租賃處年久失修,將於本月底搬家。

2022年1月1日 星期六

[音]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詞曲:友川カズキ

1: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2:祭りの花を買いに行く

「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夜の潮目は
驚愕の青い森につながってる
確約の赤い実は
ケモノ達の運動神経になる

上着の内ポケットには
目のぼそついた仮面がある

早出の朝には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南部市場に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白乱のなか鬼は踊る
空想のクレッシェンドである
ヒリヒリとしたいがため
まぼろしをガリガリ咀嚼するのである

少年の時サ―カスをみた
それはオートバイの樽廻り

早出の朝には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南部市場に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リンゴデニッシュを
むしゃむしゃしテレビをつけたら
ネルソンズの才物
和田まんじゅうが飛び出てきた

狂気の赤いほっぺたが
行き場を失い爆裂する

早出の朝には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南部市場に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皮膜一枚
天使はあらあら悪魔の二女であった
熱帯魚屋の性悪親父と
上りがまちでホヤの塩辛を食べていた

二女も酸素も
この上なきごといつくしい

早出の朝には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南部市場にイカを買いに行く


「來去買花枝」

夜的潮流
搭上予人驚愕的藍森林
約定好的紅色果實
迸發運動神經的野獸

上西裝的口袋裡
一張細縫眼的面具

早起出門來去買花枝
南部市場來去買花枝

中暑眼花的鬼舞著
妄想的漸強記號使著
曬到微扎刺痛可不行
把幻影喀啦咀嚼咬碎

少年時看過馬戲團
摩托車木桶風火輪

早起出門來去買花枝
南部市場來去買花枝

蘋果丹麥
大口吃著轉開電視
Nelsons的才子
和田饅頭蹦地出現

癲狂的紅色臉頰
站不住腳就地爆裂

早起出門來去買花枝
南部市場來去買花枝

一張皮膜
天使是狂暴惡魔的次女
與熱帶魚店性格惡劣的親父
在玄關橫木吃著海鞘鹽辛

次女也好氧氣也好
欲泣似地靈妙莊嚴

早起出門來去買花枝
南部市場來去買花枝

[文]竞轮狂人吼出的棚户区之歌

from:【磯部涼/川崎】競輪狂いが叫ぶドヤ街の歌
譯:橙子


川崎竞轮*场里喷云吐雾的民谣歌手友川カズキ

那是一片深灰色的世界。出川崎站东口,顺着市役所大道走上一公里左右,就到了川崎竞轮场。工作日的午间,入口处却是纷乱混杂,人人一身灰蒙蒙,分不出谁是谁。“这边这边!”就在这时,一个通透的声音叫住我。转过头,在一群灰色老鼠中,那人的目光像野狗般锐利。

“别问我是不是常来之类的无聊问题啊”,以异类民谣歌手以及赌徒身份为人所知的友川カズキ用秋田腔说着,看我一眼,笑了,“那电梯是用我输掉的钱造的吧”。天空湛蓝清澈,看台仍是一如既往的深灰。眼前赛道上,选手们飞速骑行。“选手有休息日,但比赛无论哪天总有地方进行,爱好者就没得休息,很不公平吧?不过既然有人见到蟑螂爬过都想赌一把,倒也挺合适” 。他是个一天四包的烟枪,此时新点上一根,谈兴正浓,“但我竞轮没破坏生活,或者说本来就是坏的。有钱人会破灭哦,我只是回到原点。”铃声响起,选手们开始冲刺。

【“建筑工”释放压力的风俗浴室和赌博】


午间的赛场中,多是年老男性

川崎站像个消费要塞,几个全新的购物中心紧密相连,外来的人一般逛了这里就满意而归。西口外,是许多高层公寓,从穿梭其间的风中走过,则进入了陈旧的住宅区。友川カズキ住的房龄近40年的木制公寓也建在其中一角。

“寿司赶紧吃,汤就要上啦。”友川的声音响起。但这房间日照太差,深处的厨房一片黑暗,能看见的只有眼前绷着钢弦的尼龙弦吉他*,据说是从垃圾堆捡来写歌用的。6畳大小的房间,被褥卷成一团丢在角落,书架上小说和诗集的封面都被香烟熏成茶色。1200日元从附近Bookoff*买来的迷你音箱里,廉价爵士杂锦碟正播着Lee Morgan的“The Sidewinder”。窗边阳光微弱的桌上,是母亲的遗像和新鲜的白色菊花。电视开在卫视竞轮频道,挂历上赛事日程的标记比演出日程更显眼。“来了来了,久等了。”友川端来碗和水调烧酎。刚下午,第一瓶酒眼看要空。


川崎赛道上飒爽飞驰的选手们

友川1950年生于秋田县八竜村(现三種町),来到川崎时还是二十出头,如今已经过去四十多年。“那时候车站还是木结构,破破烂烂的。东口是繁华街口,西口什么都没,两层建筑都稀罕得很。从东口到西口走地下通道,里面有伤残军人,拄着拐,吹口琴拉手风琴乞讨。就是那样的时代。不过后来知道,不少是假冒的,也有些是赌徒。”

友川高中毕业后,几次上京回乡,终于在东京近郊做“建筑工”而住了下来。“友川カズキ”这个艺名,也是因为原名及位典司(のぞきてんじ)太难读,在宿舍跟人解释太麻烦而随便起的。“开始听民谣是在練馬宿舍的时候,听了《山谷ブルース》 (岡林信康,1968年),很受震动。在那之前,我喜欢歌谣曲,不喜欢民谣,唱什么‘辽阔的原野一望无际’,这不白痴么。岡林击碎了那些东西,我也写起了歌。”


场内的预测师,也是友川的相识

后来,工友介绍了一处便宜的公寓,他就搬到了川崎。“那里我觉得原本是青線*,走廊大得离谱,房间隔得很小很多。不过押金礼金都不需要,最后租了四间。能拿一间专门用来招待人吃饭,过得很自在。但后来土地被收购,房子也拆了。没办法,只能借了个推车,搬到附近。”泡沫经济的景气时期,川崎站周边变化翻天覆地。1988年利库路特事件*就是因为川崎站西口再开发项目行贿嫌疑而暴露的。同时,实际承担工程的建筑工人劳动环境却十分恶劣。而他们在川崎释放压力的地方,就是堀之内的风俗浴室,和市役所大道上的竞轮场。“高强度的工作之后,就想干点高强度的事情对吧?累的时候,抽烟也想抽劲大的,喝酒也想直接灌纯威士忌。建筑工去竞轮就是这种感觉。”


在家中待客的友川。眼前书架上,坂口安吾和塞利纳*的全集等等,塞得满满当当。

友川开始赌自行车,是大概二十年前的事。赌博是从在宿舍打花牌就开始了,也有过全身心投入老虎机的时期,但被剧作家加藤正人带去川崎竞轮场,便被这种魅力所折服。“一开始,我觉得这气氛不对啊,比赛中也是‘你小子,混蛋!’之类骂声不断。赛道围了一圈铁丝网,就是因为从前的观众赌输了会点燃报纸往赛道上扔。虽然是我去之前很久的事,据说川崎赛场还发生过暴动,当地黑帮老大出动才搞定。”对友川来说,竞轮最大的乐趣就在于人。“竞轮是人自身作为引擎,赛艇啊摩托啊都是有实际的引擎,赛马是马作为引擎。所以我说‘赛马要是人来背马,倒也可以赌一睹’。人的情绪可以揣摩,马的情绪看不出来就很无聊。不过跟赛马场的时尚性比起来,竞轮场就是一片灰色,说老鼠色也行,全是老人。”两年前,川崎竞轮场配合车站周边再开发进行了翻新,但竞轮这一行业,也有观众高龄化的因素,年年在衰退。这可能同时也意味着支撑日本经济成长期的体力劳动者的高龄化。友川喝着不知第几杯水调烧酎,眼睛还是盯着电视里的竞轮赛事。

【被驱赶到多摩川河滩的老年无家可归者】


据称从垃圾堆捡来的尼龙弦吉他

在川崎站周边购物中心里讴歌消费的人,恐怕多数不知道旁边就蔓延着棚户区。2015年5月,就在那里,日進町的简易住房发生火灾,11人死亡,17人不同程度受伤。不久,经调查确认,受害者多为高龄生活保障金*领取者,现场为大量收纳此类租客而搭有违章建筑。天色渐暗,友川一路给我介绍日進町。他虽然年事已高也已告别建筑工生涯,但直到几年前还在这里的自立支援中心工作。

“这边旅馆的价位是每晚1500或者2000。建筑工干活一天8000,下雨就休息,也只能拿出这些。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杀死建筑工不用刀,下三天雨就行’。”走在昏暗的小路上,友川说,“能自己找到住处还算好的,我那时候的工作是接受市里援助,把睡在外面的人分配进旅馆,或者接进中心。说是‘自立支援’,到底还是有人没法自立。癌症末期患者、已经老糊涂的人。我也用淋浴给他们洗过沾满大便的屁股。”川崎市民有反映说“车站周边干净了”、“无家可归的人比以前少了”,这是市里和自立支援中心的工作成果吗?“没那么回事,去(多摩川)河滩上看看,今天这么暖和应该有不少人。我工作时候听人说,无家可归的人光川崎就有3000人。从前,整个川崎都是像日進町那样的地方,渐渐地就没法让他们留在那边,只能赶进边边角角”。来到他从前工作过的自立支援中心,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领便当的老人。友川低声说,“但是也有人太憋屈而跑掉的。在这里酒也不能喝,觉得‘只要身子能动,还是外面好’。然后就是捡空瓶。老手捡一天最多不过挣2000,但也够了。喝口超市杯酒*,抽口烟,‘明天继续努力啊’。我也不擅长跟人相处,要是没唱歌,可能就过着那样的日子吧。”


房间墙壁上,日历旁贴着友川画的画

当然,友川作为民谣歌手受到很高的评价。年轻人也把他激进的歌声当alternative 音乐听,法国导演Vincent Moon 给他拍了纪录片《花々の過失》(2009年),在此影响下,他海外演出的机会也有所增加。“今年去了乌克兰和德国,但是在国外语言不通实在很累。在日本其它地方其实也会有所顾虑,回到川崎的房里就安心了。原本只是因为便宜才搬过来懒得再搬走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家了。”在日進町的居酒屋里,友川今晚也喝得烂醉。“年纪大了会不会回秋田?不会不会。但我不想死在国外,别人收尸也麻烦。这么说起来,还是死在川崎好吧。”自由是高贵的,同时也是残酷的。友川的歌像是要挣脱一切束缚的嘶吼,与自由之街川崎十分合拍。

(摄影/細倉真弓)

【文章来自杂志《サイゾーPremium》,是乐评人磯部涼写的川崎音乐人系列连载《磯部涼の「川崎」》中的一篇。 】

【注释】

竞轮:“競輪”,自行车赛赌博

尼龙弦吉他:“ガットギター”,即gut guitar,是日本常用的吉他分类中的一大类,指原本用动物肠子做弦(现多为尼龙弦 )的吉他,一般包括古典吉他和弗拉明戈吉他。中国的吉他分类主要是古典吉他、民谣吉他和电吉他,其中古典吉他用尼龙弦,后两者用金属弦,这里指把应该上尼龙弦的古典吉他上了钢弦当民谣吉他用。

Bookoff:日本大型连锁二手商店

青線:日本从1946年1月“公娼廃止指令”到1957年4月“売春防止法”开始实施期间,一些饮食店可申请“特殊飲食店”许可,进行合法卖淫活动,这些地方称为“赤線”,而与之相对,并没有“特殊飲食店”许可却也在私自进行非法卖淫活动的地方称为“青線”。https://ja.wikipedia.org/wiki/%E9%9D%92%E7%B7%9A

利库路特事件 :“リクルート事件”日本最大的受贿案之一,中文简介:http://www.jianglishi.cn/today/6182.html

塞利纳:セリーヌ,大概是指Louis-Ferdinand Céline

高龄生活保障金 :“高齢者の生活保護”,针对收入达不到最低生活标准线的老年人的补贴http://www.minnanokaigo.com/guide/care-trouble/public-assistance/

杯酒:カップ酒(cup酒,日语的方便杯面叫“cup面”),超市便利店售卖的廉价小瓶装酒,一般售价为一两百日元左右。